作者手记｜赵远跃：在不确定性中探寻政策过程的逻辑

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中，这种不确定性包括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到谁，不知道抛出去的硬币是正面还是反面，不知道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……在政策过程研究中同样存在许多不确定性，这既带来了研究的未知，也带来了探索未知的乐趣。政策过程研究的核心在于探讨政策是如何制定、执行、评估和调整的。通过系统分析政策过程，不仅能够揭示政策背后的逻辑和动因，捕捉政策过程中的细微线索，还能发现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利益博弈和权力关系。

分享一则寓言故事。在古希腊时代，阿波罗的女祭司皮希雅（Pythia）通过说出令人费解的话语向牧师传达神谕，牧师则在此基础上对这些神谕进行精心设计与巧妙安排，以满足信徒的信仰需要。一方面，牧师基于“选择性注意”（Selective Attention）来传递信徒愿意听到的神谕，以此获取极高的声望和积攒大量的财富；另一方面，前来朝圣的信徒则基于“选择性理解”（Selective Understanding）来寻找与自己信仰相符的解释，以满足自身的价值诉求。尽管这个神谕在某种程度上具有被制作、被塑造以及被修饰的虚构性，但它刻画出信息传递过程的模糊性与不确定性。这其实就和我们今天所研究的政策过程颇为相似，充满了迷思与惊喜。

对于政策过程中的不确定性，一些研究者认为它会带来结果、方案和选择等的不确定性，另一些研究者却认为它是一种“刻意的不确定性”和“战略的不确定性”。无论采用哪种观点来理解这种不确定性，往往都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新的认知视角，成为打开“政策黑箱”的一把钥匙。知道了这一点，再回头看政策过程领域中的经典理论，可能就会产生新的见解。比如约翰·金登（John Kingdon）的多源流理论致力于解释议程设置的不确定性，弗兰克·保姆加特纳（Frank Baumgartner）和布赖恩·琼斯（Bryan Jones）的间断均衡理论致力于解释政策变迁的不确定性，埃莉诺·奥斯特罗姆（Elinor Ostrom）的制度分析与发展框架则致力于解释政策行动情境的不确定性。

降低不确定性的重要路径在于构建合作网络，不同的利益相关者在政策过程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，他们的互动不仅会影响政策变迁过程，也会影响政策执行效果。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文章《政策补丁何以推进政策创新？》中提出，政策问题通常涉及不同领域、不同利益相关方的需求，纳入不同主体可以确保各方利益及其观点得到充分考虑与平衡。对于这个问题的深入思考，构成了文章写作的逻辑起点。

最后，一篇文章从投稿到录用，再到最终呈现给读者，离不开各位师友的帮助与支持。《政策补丁何以推进政策创新？》一文在北京邮电大学第六届“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理论与实践”学术研讨会上进行宣讲和讨论，北京林业大学的老师、北京大学的博后师兄以及同校同学都提出了建设性意见。从这一点来讲，构建学习网络或许能降低发表的不确定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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